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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义:一种超越生死的信仰——电视剧《琅琊榜》中的生死决择
发布时间 : 2022-11-17

“你可以不相信情义,但请不要蔑视情义,因为蔑视情义的人,终究会为情义所打败”

—— 电视剧《琅琊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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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在中国社会,称赞一个人有情有义,这是很高的评价,反之,说一个人无情无义,则是对人极严苛之指责。从传统文化来看,情义包含的内容非常广泛,既可指父子之义,夫妇之谊,又可指朋友之义,兄弟之情。在这些基本的人伦关系中,按照儒家思想的理解,都是情义贯穿的地方。当人们把情义原则推广到所有的人际关系中时,在接人待物的过程中,对他人含情,或者说包含善意,或许就是理想的人格形象了。在电视剧《琅琊榜》中,“情义”可谓是电视中正面人物奉为圭臬的信念之一,为了实现或保护心中的情义,他们可以克服重重阻力,甚至不惜牺牲性命,确切地说,情义已经成了主人公超越生死的信仰。面对生死难关时,情义让人充满力量,感受到温暖,甚至忘却死亡、看到希望。

父子情深,恩情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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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林殊,在父亲牺牲自己、把他推出战场之后,艰难地活了下来,但从此以后,整个人变得面目全非,他与父亲也成了朝廷口中最大的叛逆之人。林殊活下来,前往京城,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父亲、自己以及昔日的战友寻求平反的机会。在这个大背景之下,按照林殊的人物设定,他经过了梅岭的大火、大雪以及毒虫的叮咬之后,身中剧毒,生命垂危,即便经过神医的治疗与贴身保护,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主人公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也就是说,林殊也好、梅长苏也罢,一出场,就是用死亡作为背景来续写人生的,它可以说就是一个临终病人的励志故事。主人公非常清楚,他耗费心血,要为当时的冤案平反昭雪,实际上就是以缩短自己的生命、加速死亡作为代价的。然而,尽管如此,为了报答父母的恩情,主人公义无反顾,他为的就是“情义”二字。父母的恩情,父子情深,这是让林殊奋不顾身的内在动力。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梁帝的无情无义:对自己的长子、一代贤王、祁王萧景禹痛下杀手,毫不留情,而背后的原因竟然是祁王的贤明、群臣对他的支持。可怜的祁王,至死都不相信父亲会对自己痛下杀手:因为他是有情有义的人,而梁帝却不是。这可应了苏轼《蝶恋花·春景》中的那句“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有情有义的好儿子,被无情的皇帝父亲痛下杀手,几乎不留后路,可是儿子却始终不相信父亲会杀他。情义固然是个好东西,可是,有情有义的人,如若面对不讲情义的人,或者说被权势、名利冲昏了头脑的人,或许是这世间最大的悲剧。到底是选择情义,还是牺牲情义,可谓是生死决择。

朋友之义,肝胆相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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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琅琊榜》中,林殊与祁王、靖王等人虽有亲戚关系,但严格来说,可以归入朋友的范畴,包括梅长苏本人的各种朋友,这些人与主人公有着非常重要的联系、渊源。然而,无论是谁,只要是他真正的朋友,他们奉行的原则就是:为了情义二字,赴汤蹈火、再所不辞。我们且不论林殊为了祁王等人翻案,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从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单单是为了帮助靖王夺嫡上位,就困难重重——最致命的地方还在于,情义在梅长苏与靖王之间,各有所表,作为林殊,他相信靖王是有情有义的,会对曾经的朋友念念不忘,一心想为他们翻案;可是,作为靖王,他却难以相信一介谋士的情义之真,而梅长苏却因为不想让靖王分心,而选择不告诉其真实身份——这就使得情义可能出现信任危机。对于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来说,他最难容忍的或许就是虚情假意、甚至无情无义。因此,在面对对手设下的陷阱时,情义竟成了夹在梅长苏和靖王之间最大的障碍。这一点被大反派夏江所利用,结果确实制造了不少麻烦。有情有义的人被人利用,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最奇怪的事情是:这些利用情义的人,竟然也懂得情义为何物!这是否也说明,其实每个人心中总还是有些情义的人,区别只在于他们对谁用情的问题。夏江这个大反派,他的情义所寄竟然落在失踪多年的儿子和旧情人身上,最终结果令人唏嘘不已。玩弄人心和权术的人,总以为自己高明,可以用情义来控制他人、利用他人,殊不知,这些东西会反噬的!终究,不相信情义的夏江,还是在儿子来准备为其收尸时的瞬间崩溃,而他所谋的那些事情,结果也败在了一群有情有义的人手里。言侯爷跟夏江对话中那句“你可以不相信情义,但请不要蔑视情义,因为蔑视情义的人,终究会为情义所打败”,在夏江身上完美体现。

男女之情,隐忍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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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句话在《琅琊榜》中几乎完全不适用,正是因为儿女情长,英雄们才更加出彩,儿女之情令整个剧情铺垫了一层浓重的悲剧色彩。剧中主人公林殊与霓凰郡主的爱情线索也体现了生死关头的人生选择问题。我们不能说爱情在本剧中不重要、也不能爱情相对林殊的目标来说不重要,只是在仅有的生命时限之下、在没有未来和结果的前景下,林殊选择了隐忍、忍痛割爱,或者说选择了放手。剧中的女主人开始并不知道男主人公生命垂危的事实,她选择了全力支持和帮助他,这也是爱情动因之下的情义驱动,然而,当她知道真相之后,心情可能就复杂了:到底是看着心爱的人缩短生命、去完成他想做的事情,从而选择成全对方而失去爱人;还是阻碍心爱的人耗尽心力,从而成全儿女情长、长相厮守——这个难题,恐怕对于所有处在爱恋中的人,都是一个两难的命题。可是,剧中看起来霓凰郡主是选择了支持林殊,但是,更多的情况是她不知内情,要是她知道心爱的人只有短短的数月寿命,那么,内心的冲突会大许多。相对霓凰郡主,林殊内心中的冲突就大多了,他明知道自己这样做会对不起心爱的人,或者说他一直在欺瞒对方,但是,他却选择了退出、或者以向朋友托付和交代身后事的方式来维持他认定的情义。情义绵长,总是一种美好的理想,就像新人们开始就期待的白头偕老一样,然而,这世上终究没有“山无陵,天地合”,所以,“与君相绝”总是人世常态。人世的悲欢离全、男欢女爱是人类永恒的话题,然而,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爱对方,在生死面前是一道艰难的选择题:是绝不放手,还是选择成全,结果是截然不同的,但是,对于当事人来说,不违真情实义,或许是最低的标准。

忠义之事,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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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本剧中的君臣之义也是一个重内内容,但是,对于现代人来说,这个议题已经没有意义,对于君王的忠义早就进入了历史的垃圾堆,要是有谁在今天还以“忠义”来要求我们效忠之类的,那就只能是江湖草莽、或者历史糟粕了。在本剧中,还有一个让人难以释怀的事情是:人们对于情义的坚持而失去判断、甚至误入歧途的现象,这却是个巨大的问题。剧中夏江对其徒弟夏冬的欺瞒就是一个例子。显然,夏冬对其丈夫情深义重,因此,差一点与朋友反目,甚至认贼做父。出于对师长的尊重和信任,夏冬以为林家人是自己的仇人,是林殊等让他失去了亲人,可是事实上,却是由他无条件信任的师父、大反派夏江等人捣鬼,才使他们分开,丈夫差一点命丧梅岭。忠义之事,无论是忠于朋友之义、夫妇之谊,还是忠于别的什么情义,忠义本是好事,但是,辨认事实、忠于真正的原则或许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也就是说,忠于什么,不是一种人身依附,也不是要屈居人下,而是要克服重重困难,辨认清楚,忠于那些重要的情义原则,而不是为了利益或者别的什么目的而假装忠诚。

生死关头的决择,并不是戏中才有的,人生在世,生死离别总在不断发生,人们在这个时候选择什么,对于当事人来说意义重大。对于中国人来说,情义其实一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选项,情义可以令人超越生死,换句话说,“爱可以超越生死”。爱的人虽然会离开,但是相爱的过程、爱过的事实、有情有义的人格总会激励人们,让人相信,世间还有爱,人世总还是值得的——哪怕有一天,我们都要离去,可是,正如陶渊明的诗中所言:“其人虽已没,千载有馀情”!

图文来源:雷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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